見瓦利這瘋狂的模樣,布拉基來不及多想,身形一晃再度閃出!
被肉瘤包裹的瓦利毫無懸念的再度撲空。
瓦利在被污染之前,便只是一位次神,雖然放在以前一隻手可以打三個布拉基,但現在的布拉基,已經今非昔比。
布拉基也勉強適應了自己莫名暴漲的速度,反手扣住瓦利的後頸,死死的將其禁錮在原地,
「你在說什麼?誰的聲音要把你逼瘋了?這裡明明只有我們兩個人……」
布拉基的話音未落,他手掌扣在的瓦利後頸,突然鼓起一隻拳頭大的肉瘤,一道猙獰裂縫從肉瘤表面爆開,無數猩紅小蟲蠕動而出,化作一隻大嘴,咬向布拉基的手掌。
布拉基驚呼一聲,猛地鬆開手臂,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擊。
「咯咯咯……」
詭異的笑聲從瓦利的喉中傳出,那雙滿是痛苦的眼眸,緩緩閉起。
他渾身上下蠕動的蟲眼,像是活過來了一般,同時轉動,鎖定了不遠處的布拉基!
隨著瓦利手掌一抬,兩人腳下的大地,肉眼可見的開始沙化,乾燥的空氣捲起蒙蒙黃沙,像是一隻只大手閃電般抓向布拉基的身體!
布拉基一邊閃爍躲避著這些沙礫,一邊望著瓦利猙獰詭異的笑容,心頓時沉了下去。
雖然他不知道瓦利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,但他可以確定,眼前這個發出陰森笑聲的北歐神,絕不是他所認識的瓦利……控制他,是他身上那些詭異的蟲眼!
布拉基一咬牙,摘下了身後的豎琴,指尖輕撥,一陣急促的琴聲響起。
與此同時,低沉的詩歌吟誦聲自他喉中傳出。
「……夢中的蝴蝶,你就像我哭泣的心靈,宛似雷雨陣陣……」
狂暴的颶風混雜著咆哮的雷光,突然自布拉基身前憑空爆發,撞碎這些飛卷的黃沙,將瓦利的身形淹沒其中!
雷光好似游蛇般在廢墟中閃過,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自落雷出迸發,火光直衝雲霄,將布拉基那錯愕的臉龐映照的明亮無比。
布拉基的吟誦聲戛然而止。
「我的詩歌……」布拉基環顧周圍滿目瘡痍的大地,眼神中滿是不解,「奇怪,難道今天我的心境這麼契合這首詩?」
與林七夜的【天空的吟詩者】一樣,布拉基也可以通過內心與詩歌的共鳴,來將吟誦的內容具象化,這種共鳴越強,殺傷力就越大,
然而在實際的神戰中,沒有人會等布拉基慢吞吞的醞釀情緒,撥弦彈唱,而且絕大多數時候,他的內心都不會出現殺意或者其他負面情緒,所以他的戰鬥力在主神甚至次神中,都是絕對墊底的存在。
可今天他臨時吟誦的這首詩歌,威力卻超乎了他的想像。
雷光颶風逐漸散去,瓦利的身形已經一片焦黑,大塊的肉瘤蟲眼從他身體表面脫落,又有更多的肉瘤從血肉深處不斷湧出……
瓦利一步一個血腳印,踉蹌的向前走來,雙眸緊閉,像是一具被肉瘤操控的屍體。
見到這一幕,布拉基的雙眸複雜無比……
他知道,瓦利多半是沒救了。
他長嘆一口氣,狠下心再度撥動琴弦,又是一道洶湧雷光颶風湧出,
這一次,他直接將瓦利不成人樣的身體崩成漫天血霧,卷攜著一片片灰白餘燼,紛揚灑落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布拉基站在灰燼之外,表情悲痛無比。
從成神算起,這應該是他第一次,親手殺死一位神明。
殺死已經變成怪物的瓦利,布拉基獨自站在廢墟中,隱約能夠聽到,接連有痛苦的哀嚎聲,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「變成這樣的,不止瓦利一個?」布拉基眼眸中浮現出擔憂,忍不住喃喃自語,
「這下麻煩可大了……」
他轉頭看向不遠處,聳入雲巔的神山,在神山的最頂端,一座濃煙滾滾的神殿已然殘破不堪。
「糟了,伊登!」
布拉基像是想到了什麼,眼眸微微收縮,他一咬牙,身形化作一抹流光,急速向神山頂端的神殿衝去!
……
神王殿!
一雙泛著血色的焦黑手臂,艱難抬起,緊攥住胸前的永恆之槍……
被釘在神座殘骸上的索爾,用盡全力,試圖將這柄槍從胸口拔出,一道道雷光涌動,整個身體都劇烈的顫抖起來。
噗——!
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,無力的鬆開雙手,一雙血紅手印留在槍桿之上。
他做不到。
若隱若現的呢喃聲,開始在他耳邊回蕩。一隻只噁心的肉瘤像是發芽般,從焦黑的血肉下鼓起,索爾的臉色難看無比。
索爾雙眸一片血紅,他能透過破碎的神殿大門,清晰的看到神山下一片狼藉的阿斯加德……
該死!
該死!!
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嗎?!
奧丁親手釘入的永恆之槍,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拔出的……除非,他也突破到「至高」!
突然間,他像是想到了什麼,猛地抬頭看向神殿的殿頂!
「本源……」索爾的雙眸逐漸亮起,神情浮現出瘋狂,「本源!阿斯加德還有救!!」
被永恆之槍釘在神座殘骸上的索爾,怒吼一聲,洶湧的雷光從體內迸發,直接卷上滿目瘡痍的神殿殿頂,
下一刻,朦朧的幻光好似海水,從虛無中湧出,將血色的神殿映照的如夢如幻……在這幻海的中央,一枚水晶般的稜鏡,正無聲的浮沉。
奧丁並沒有帶走阿斯加德的本源,也就是說,只要他破釜沉舟,強行將本源融入自己的身體,就有一線希望衝擊「至高」,如此一來,就能將身上的永恆之槍取下!
同為「至高」,自己未必不能殺死被命運三女神消耗過後的奧丁!
只要殺了奧丁,污染阿斯加德的源頭就會被毀滅,這座神國也將重獲新生!